洋务运动与中国城市化城市近代化影响与效果

来源:期刊VIP网所属分类:土木工程发布时间:2013-12-17浏览:

  薛福成出使欧洲四国时,描述:“地球最大城市有八,其一为英京伦敦,约五百余万人。其二为法京巴黎,约二百七十万人。其三为美国纽约,约一百六十余万人”⑿。洋务巨擘李鸿章1896年从上海启程访问了彼得堡、莫斯科、柏林、汉堡、海牙、布鲁塞尔、巴黎、伦敦、朴茨茅斯、格拉斯哥、纽约、费城、华盛顿、温哥华、多伦多等名城巨埠,参观工厂、银行、邮电局等,采风访俗,对域外的古城名都,留下极深的印象。英国《特报》描述:“中堂既至欧洲,无事不惊创见。其尤在意中者,铁路之善法也,尤出望外者,高大之古城也”⒀。在乘坐马车参观伦敦市容,游览纪念堂、园林后,深感“市肆之盛,阀阅之多,亦足一开眼界”⒁。李在离英时的告别辞中,深感“贵国之聪明智慧、天财地宝、物力人材,何尝心仪之,会得目击者,且见其日积月累,离不可攀。于此而不能刻骨铭心以载之东归者”⒂。

  工业化、城市化是人类文明演变进程中在近代的孪生骄子。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是前者的物化。城市不仅是人口密集的聚落,也是人类文明,尤其是近代文明高度凝结的空间。从城市化和城市近代化的视角来考察洋务运动,我们将会看到这一运动所蕴含的一种未被认识的历史价值。 洋务运动并不是一个形态完满、性质鲜明的运动,它既不似太平天国、义和团运动那样粗犷和单纯,又不象戊戌变法、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那样具有政治理性。然而不管其“中体西用”的理论模式中的内在矛盾是如何难以调协,从中国近代历史的主题——争取国家独立、民主和近代化上进行观照,其对中国近代化、城市化和城市近代化,是具有历史的进步性,而又有严重的缺陷和不足的。

  一、对域外近代城市文明的认同

  世界上文明古国的城市可上溯到公元前数千年,但在中世纪和前中世纪,城市布点有限,发展程度亦不足。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特别是18世纪的工业革命在地球上呼唤出巨大的财富,也带来了世界性城市化的新纪元。18世纪中叶,城市化势头在西欧涌动,19世纪欧美城市化进程延伸,到20世纪更大跨度加速延伸。如果将城镇居民达到全国总人口一半以上称之为城市化,那么20世纪初英国就率先跨入城市化。1920年美国也实现了城市化。“二战”以后,许多发达和较发达国家跻入城市化行列。到1980年,有47个国家实现了城市化。

  欧美城市化进程日呈强劲时,在19世纪中叶,中国还沉浸在中世纪残梦之中,清代帝王和大臣们的意识结构中盘踞着顽强的天朝上国观念,北京中心观念。就是农民领袖洪秀全也同样以“天京”作为“万国来朝”的世界上最高的城市文明。这种状况,既可视之为自大,但更多的是闭塞和无知。如果说,在鸦片战争时期,杰出的爱国主义者林则徐、魏源等成为“睁眼看世界”的第一批中国人,那么洋务派则充当了第一批直接了解世界和走向世界的中国人。郭嵩焘、曾纪泽、崇厚、李鸿章、丁日昌、薛福成、何如璋、容闳、黎庶昌、徐建寅等洋务派及其僚属,与林则徐等间接了解“夷情”不同,除了在兵战中了解西洋火炮的性能外,还在出访、出使外国时,身历目睹了域外城市文明。实践是孕育新知的温床,洋务派从目击和亲历中,以朦胧的非系统形态,萌动着对域外文明的新知。其感受最深之处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欧美城市建筑的瑰丽,街道之整洁。许多人在身历域外时,对高楼之巍峨,皇宫之富丽,教堂之庄重,纪念建筑和雕塑之别致,园苑之优美,商场之繁华,住宅之宜人,留下很深印象。他们来自中国的封建农业社会,第一次横跨了通向西方的资本主义文明的心理障碍,从而萌发了对近代文明的认同。

  最早受清王朝总理衙门派遣,于1866年率同文馆学生游历欧洲达5 个月之久的斌椿,身历目睹英、荷、德、俄、法等国城市,获得很好的印象。斌椿访问伦敦时,英国皇太子问道:“伦敦景象较中华如何?”斌的回答是:“中华使臣,从未有至外国者。此次奉命游历,始知海外有此胜境。得见伦敦屋宇器具,制造精巧,甚于中国。”⑴荷兰人在《明史》中被称为“红毛番”,但斌椿在海牙呆了5天, “日记”中称道:“拉里(海牙)街道洁净,楼宇高者四五层,颇修整。”⑵

  1876年被中国政府派往美国参加在费城举行的万国博览会的李圭这样描述了费城的城市风貌:“城建于特尔拉洼河西岸,计地四百二十六正方里……外通海港,商船可直达城下,街道纵横,其直如矢,宽自六七丈至十丈。……各街中砌鹅卵石,并仿轮车铁路法,平铺铁路,专行马车,左右稍低,夹植树木,疏风荫目。行人皆从两旁砖石路来往,亦甚宽展。屋宇或砌红砖,或砌美石,自二、三层高至五、六层。桥梁多以精铁为之,有长至百余丈,宽至七八丈者,均坚固灵巧,而尤以域西‘志尔乃尔’一桥为特色。轮车铁路约十余条,或径空城而过。电线木杆,几乎举目皆是,难更仆数。有一杆上悬电线多至五、六十条者。……居民八十一万七千有余,民房十五万一千余所,工厂、店铺,城内居多。”⑶

  黎庶昌在游西洋时,对巴黎街道十分赞许。他认为:“西洋都会,街道之洁净,首推巴黎”,街道两旁种树,林荫下有咖啡馆、油画院、马戏院。街正中有宽平马车道,马车道两边有整洁人行道。道旁的树木排列有序,悬以煤气路灯。晚上灯火如贯珠,如游龙,“论者据为地球上街道第一,殆非诬也”⑷。

  在波士顿,洋务派随员张德彝在《欧美环游记》中记载道:“闾巷密如蛛网,万宝云连,百货填溢,……滨海之区,往来番舶不计其数。”⑸

  第二,深感城市近代工业文明的发达,如工人动辄数万的巨大工厂、钢骨铁筋的桥梁、四通八达的铁路、公路和电讯网络等。

  近代欧美城市展示出工业文明景观,这对由东徂西的中国人无疑大开眼界,富有魅力。志刚在1868—1870年间出使欧美时,乘轮船,坐火轮车,参观造船厂、毛织厂、水银矿、疯人院、纪念馆、国会大厦,看显微镜、起重机,乃至抽水马桶。有些人还坐过轻气球,看到过早期的机器人,如中国徐建寅在德国柏林游历蜡像院,见到一个蜡人足有轮,能据案疾书。蜡人还笔答了他们的问题⑹。

  当年的张德彝(同治五年出访欧美),在美国苏本逊坐缆车过河,“上下天光,人影倒置,是时疑在虚无缥缈之方矣”⑺。

  刘锡鸿是一位思想很守旧的人,他以副使出使英国。尽管他向来主张“用夏变夷”,盲目自大,但出国以后有一些思想变化。他在伦敦观览水晶宫,感受颇深:“伦敦东南三十余里,有水晶宫,博雅那所筑馆舍也。穷穹隆广厦,上罩玻璃,琢石为人,森立道左……”“是夜往观烟火,烟火制造之巧,非中国所及。……真奇观也”⑻。

  域外城市的公共设施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煤气路灯、自来水、下水道、公园、电报局、学校、医院、图书馆、育婴堂、报纸、缆车、疯人院、海滨浴场、游乐场、舞厅以及国会大厦等,均引起了中国人的盼顾。曾纪泽到伦敦时,得到的印象是:“英之各城皆有城主(市长),能赏罚城中之民。……惟每城岁一易主。”⑼另一位出访者则记载:“外国各城皆有地理书”,“开卷首载地图,东西南朔,一一详注,了如指掌。后书分数段,所有官府、官署、礼拜堂、花园、商铺,系何名目,坐落何处,咸按字母,阅者一览即知,无须向导。”⑽

  第三,对欧美城市化加速有了一定的感性认识。在城市化过程中,欧美许多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容闳对美国当时的城市化过程有实际感受。1847年初履美国时,纽约还是一个二三十万人口的小城市,但到1909年“则已成为极大之都会,危楼摩天,华屋林立,教堂塔尖高耸入云表,人烟之稠密,商业之繁盛,与伦敦相颉颃矣”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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